这边那使臣目不转睛地盯着月吾,好一会儿才回了一下神,这跳得的确无可指摘,不过只要咬死她跳得不好,她又能怎么样?
想到这他眼里闪过一丝精光,这祉朝国力不如大梁,可大梁现在的皇帝昏庸,只沉迷于享乐,纵使国力正盛,也逐渐有了颓势,虽然回来个二皇子还算出挑吧,可架不住皇城里头那位太子善妒,眼瞧着也不知道这位不争不抢是为什么,而这祉朝皇帝这几年勤勤恳恳,也不是什么泛泛之辈。
趁着能打压,自然是以打压为主的好。
而月吾在鼓上踩着点时候眼里波澜随着动作起伏或柔媚或热烈,梁殊贺在下边拿着酒杯瞧她,恰好见她侧着身子弯下腰来,那大袖便遮住了她的脸,而她动作缓缓,把那袖子挪开后露出来一双眼,便把目光落到了他的身上,月吾观他眼中起了波澜,不知道为何便不自觉地朝他笑了一下,才又起身旋转。
这边夙轻离瞧这她动作,倒是有些纳罕,因着以前她从未见过她跳舞,也从未见她说过这舞,这会瞧她,面上便没忍住挂起来些笑意。
可她再往四周看了一眼时候就发现了些不对劲,自家大侄子夙凌君和当朝右丞相和小侄子夙凌远,看着月吾的眼神都有些奇怪,表面上看着没什么,可她这活了这么些年,总归是能瞧出来些端倪的。
夙轻离想着便往上边夙凌远的位置看了一眼,尤其是她这小侄。
而在夙轻离瞧向夙凌远这会,梁殊贺便暗着眼神把手上杯中的酒饮了下去。
满座寂然,只能听见鼓上声音,下边的人都各怀鬼胎。
等那鼓声渐渐缓慢停歇下来,月吾也正举手做捧月状在皇帝面前弯下腰,那鼓声就随之停歇下来。
月吾抬着头就看向夙凌远笑道:“此舞叫盛月舞。”
还未等夙凌远回答,月吾就收回手站起身来,在就着那鼓跃到使臣跟前。
那使臣见她到了自己面前,便站起身来,月吾这会脚步轻轻,只往前边踏了一步,就把上截半身都往使臣身上倾,边附在他耳边道:“大人觉得这舞如何?”
她虽是在他耳边说的,声音却足让场上的人都能听到,于是众人见那使臣沉默了好一会,便忽然睁大眼睛惊叹不已道:“好!极好!不愧是大祉舞乐!”
于是这祉朝官员们这才松了口气,拍手附和称赞。
不过另一边也有些疑惑,难不成这使臣让月先生跳舞,是为了特地找个理由夸一下他们大祉?
梁国不愧是大国气度,方才他们还以为这使臣大人要借机对他们做什么呢,没想到这完全是他们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。
这边月吾闻言才把手上的匕首收回袖中,因着外边是宽袖,方才她贴这使臣贴得近,就没有人注意到她的动作。
这会她就站直了身子,很是客气地笑了一下:“民女在这大祉里头不过是才艺泛泛之辈,得使臣此番称赞,实在受之有愧。”
使臣听完为她的这番不要脸发言表示目瞪口呆。
而底下的人都以为他是为月先生的才德所钦佩,而过于惊诧。
月吾说罢她便转身往夙凌远方向福了身,道:“此舞是民女先前观古书时候看先人以为满月是神佛降下来的福祉,而每月只有一日满月,便做法祈这满月,意为留住月亮福泽。”
夙凌远闻言凝神细思,才笑了一下道:“你如此说来,朕倒是觉出来你这舞有几分这意思。”
“这舞名盛月,陛下为日,此舞取月,便是望这日月同泽,佑我大祉风调雨顺。”月吾字句语气温和却有力。
众人看向她的目光里便不自觉地带着些钦佩或赞赏。
这月先生瞧着年纪尚轻,除那舞艺外又有满腹才华,远大格局,即便是个女子,同这大祉朝里头多数男子比起来也毫不逊色。
夙凌远便拍手笑道:“此言甚好,方才你跳舞前我便允你赏赐,现在我改主意了。”
改主意?
月吾一愣,当下便问道:“民女无知,不知陛下何意?”
不好好解释,敢不给钱我就拿小本本好好记下来。
月吾面上平常,只见夙凌远开口道:“往日奖赏都是由朕赏下去的,今日朕便许你自己挑,你觉得如何?”
呼,虚惊一场。
月吾便道:“多谢陛下,可民女一时间没有想到要何赏赐。”
夙凌远瞧着她,笑得温和:“无妨,等你想到了再告诉朕也不迟。”
夙凌远既说罢,就又朝那使臣笑道:“既然使臣对这舞蹈满意,这宴会便继续吧。”
夙凌君在边上不做声地看完全程,这会观她气度,再瞧她眉宇间隐约露出来的倦意,脑子里忽然浮现起来苏清绯的脸。
苏清绯性子张扬,做事无惧无畏,倒是永远也不会倒下似的。
有时他看月先生瞧起来像苏清绯,可转而又会觉得自己这想法不像话,这两个人是骨子里头的不一样,但凡苏清绯当时能有月先生这样温柔或善良,他也不至于这样待她……
而当夙凌君发现自己在想什么时候一惊,失手便打翻了桌子上的酒杯。
声音不大,他边上席位的好些人却都看了过来,他很快便敛起来神色招人来把这洒出来的酒水给收拾好。
月吾这会已经换了衣服回了位子,倒是没有往夙凌君方向瞧。
梁殊贺瞧着她的方向,便见她不停喝起酒来。
而等人开始散去时候,月吾瞧人已经有些恍惚了,她喝酒不显,面上始终是只有一片薄红颜色。
这会便站起身来往外边走,因着要等自家舞姬,她就只好到了外边偏殿的台阶上坐着透透气。
她这会抬头往天上看,就开始想自己今天都做了什么,她挑了个鼓上舞,想她以前还生活在现代时候,别人都跟她说,她极有跳舞的天赋,而且她还挺喜欢跳舞,可是为了父母安心,她做了个大学老师,她生得好看,工作稳定,父母宠爱,就连交的男朋友也是人群里面一眼就能注意到的那种。
说起来她穿越就真的是件很平平无奇的事,某一天她发现自己得了癌症,并且晚期,她就做好了等死的准备。
安安静静地接受着,死亡就是意味着自己失去了这个世界所有东西的事实。
然后她穿越了。
再然后……再然后是什么呢,月吾这会觉得自己脑袋有些发昏,就隐约看到有个人朝她走了过来。
于是月吾当下便掐了下自己的手心,免得自己走神,就收回看天上星星的目光过来看他:“你是谁?”
那人穿着藏青的衣裳,她其实认得她是谁,可是话一出口,她就把问题问了出来。
于是梁殊贺便停在她前边:“你猜我是谁?”
月吾这会还是有些迷瞪,只觉得他忽然生出来好多个影子,她迷迷糊糊的,便说出来一个人的名字:“你是书鹤。”
梁殊贺闻言只是眯了眯眼,才笑道:“对,我是殊贺。”
月吾觉得身子这会有些发热,便站起身来凑近他笑道:“这个哥哥我曾见过的。”
她声音一贯清冷,这会因着喝了酒而带着些沙哑,她面上的妆容未卸下来,梁殊贺瞧着她那花钿同她泛红的眼尾,加上她眼里头水光潋滟,却只把目光全放在他眼里头,便让他一时间只觉得那眉间红色的花钿分外灼人。
月吾瞧着他还想再说些什么,可还没等她开口便觉出腹下一阵剧痛。
让她一下子清醒了过来,这会再瞧梁殊贺,那眼睛就呆愣愣眨了眨。
梁殊贺便先行往后退了一步:“实在失礼。”
他这一句话没有说自己说的是谁,偏偏月吾很自觉地对号入座了,毕竟她心里头有点数。
然月吾只是朝梁殊贺笑了一下,道:“无妨,我不至于为了这点事开罪二皇子。”
……
诚然有自知之明不代表她脸皮就会薄的。
因着方才那腹中疼痛,月吾只觉得好不容易喝酒喝得发热的身子一下子又冷了下来,便不大想说话。
梁殊贺不想答她,这让瞧着他的月吾一边腹痛一边觉着气氛很是尴尬。
偏偏这会殿里的人都散尽了,她的舞姬跑出来找她,远远瞧到她在偏殿这边便跑了过来:“月先生!”
月吾闻言看过去,那舞姬已经跑到了她面前来:“先生今日真厉害!”
“是吗?”月吾皮笑肉不笑道。
那舞姬才反应过来边上是有个人的,当下就把目光在两人间来回探着。
这个人她记得,好像是方才宫宴上的梁国二皇子,可他怎么会跟先生在一块?
她觉得自己有很多疑问。
然她还没问,便听梁殊贺淡声道:“你们主子让你们自己先回楼里,今儿已经晚了,不要四处逛,外边不安全就是了。”
“啊?”小舞姬愣了愣,只见月吾点了点头。
便又跑回了小姐妹们那里去。
月吾这会不想说话,就见梁殊贺走到她边上拽住着她的袖子:“走吧,我送你回去。”
(本章完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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